蝸居

看了一半蝸居。

開始看的時候，感覺挺有意思，因為已經很久沒有看過比較真實的劇集。無線的電視劇，十居其九無論貧富家中最少都有三個房間，有時真想問問編劇他們自身的居住環境是怎樣。初看蝸居的感覺良好，因為主角海萍和蘇淳兩個人住在小房間，每天討論的都是切身的問題。買房子、工作、如何增加收入...etc，總比電視劇討論爭產等實在。

然而，看到十來集，少不免來得戲劇化，亦令我非常討厭海萍。她由一個渴望衽中城市有自己居所，對妹妹關心不已的姊姊，變成間接害了妹妹的功利人物。蘇淳一時胡塗以為借高利貸錢無傷大雅，都是因為海萍心頭高，死要買最好的房子，但怎樣也好，丈夫是她自己的，為什麼要妹妹未結婚的男朋友替她買單? 幫你是心情，不幫是道理，結果壓力迫得妹妹要找出路，付出代價。

最離譜的是，傻的也知道年紀輕輕的妹妹怎樣也沒可能有「普通朋友」輕易借六萬，再來暫住的免費房子...海萍一邊義正詞嚴叫妹妹不要胡來，一邊又舒適的享用這些利益，我想問，她的心裡用得舒服嗎? 如果是一個有骨氣，有底線的姊姊，早該教訓她立即抽身，並應拒絕所有來路不明的款待，但她竟然心安理得地使用，還叫自己的父母一齊來享受，她有廉恥嗎?

可笑的是，在知道妹妹和小貝打算結婚時，還以歪理說服妹妹，未結婚前的出軌沒錯。海藻沒主見，為了金錢為了被寵的感覺，在有男朋友的時候出軌，無論如何都是理虧，她背叛了小貝的信任，她錯了是鐵一般的事實。如果結婚是誠信的分野，那麼海萍要錢的時候有什麼理由要小貝幫忙? 他們還不是夫妻呀。好了，你對的時候對，錯的時候也對，輸打嬴要得這樣，是道理嗎?

如果不是海萍心頭高，身邊的人便不會接二連三的受傷，妹妹可能在小鄉村裡還可以清清白白的嫁人。可恥的，怎樣也是海萍不懂身教。海藻也有錯，錯的是她沉淪得太深，對自己想要的東西沒有概念，以為自己年輕可以任性。這樣的感覺我也試過，只可以說，將來當你發覺任性是一艇浪費，你只希望可以將過去修正，因為不值得。

我已經略略知道結局，不知道我對海萍的痛恨能否支持我看畢剩下的十集。人要為理想打拚，但不能出賣尊嚴和靈魂，親情重要還是瓦遮頭重要? 答案大家心裡有數。

很討厭客人跟我說，"A會幫我做這個那個"，"A會給我這個免費"。

你也懂得說，做這些事的人是A，不是我，A在放假，你有本事找到他的話，你可以去找他幫你做這做那，我代他工作，一分錢也沒有多收，為什麼我要跟他做得一模一樣? 他愛巴結你，為你做這做那，因為他靠你吃飯，他愛做甚麼是他的事，他不是我，不要跟我比較。而且人有底線，不要用這個那個來要脅我。我不愛送免費的東西，因為你態度不好，雖然說你是我的客人，但你明知道世上是沒有「奉旨」的，我們不是活在一百年前，沒有君臣觀念可言。

再說，A放假，拍拍屁股就走，東西沒有好好的交代清楚，我為什麼要幫他收拾手尾?

回想起差不多兩年前我進公司時，戰戰兢兢，生怕得罪這人那人，我現在開始明白，說得大聲的就是道理。遇上野蠻的客人，真的無謂爭辯。我的宗旨是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，我對你好你對我好，你要抓破臉皮來野的，我也不用對你太客氣。兩年了，我實在被訓練得tough了不少，以前間中會為客人的說話而哭，現在，我有道理我就不會讓。

兩年，是我在一間公司逗留最長的紀錄了。想不到我可以在這裡兩年，誰真正喜歡一份要跟人為一分錢討價還價還價的工作? 然而為了生活，甚麼樣的工作也要做，何況自從前公司倒閉後，現在的環境已經轉好了不少，我不能夠太貪心。

但願一年後我會更遊刃有餘。

8/18: 很睏...

8/19: 整天作嘔作悶，沒精神

8/20: 早上還好，到吃lunch時美食當前，吃吃吃，到最後衝進洗手間吐...

8/21: 大約11:30 嘔了點胃酸，之後吃了hot dog 又嘔了hot dog 腸，三點多時食野又嘔，嘔，嘔...

8/22: 極累，7:300起身，之後一直想睡，中午一共小睡3次，沒精神沒胃口，嘔...

8/23: 精神好了一點點，繼續沒胃口，口淡，上班後吐了2次，晚上煲了蕃茄薯仔牛肉湯，吃了一點，ok沒嘔

8/24: 繼續蕃茄薯仔，效力開始消失，中午之後又嘔，晚上想食spider roll，吃了之後又吃了生果，但生果全吐出來，還好spider roll 沒有吐...

8/25: 早上極累，開車時半想睡，回公司後好一點，好想飲熱茶，喝了一點，最後又因為內疚沒有喝完，帶來的生果不想吃，梳打餅還是最有用，吃完了。

離開，是為了回來(2)

離開，是為了回來。

我想我開始明白這句話的意思。

二十一歲，大學畢業，見證了生老病死，感覺自己長大了。錯的事做過很多，「實迷途其未遠，覺今是而昨非」，還好我覺醒仍未算太遲。英語有一句: Don't cry over spilled milk，其實很對。人們常常把不開心的事情無限放大，對自己是一個包袱。

回頭想想，活了二十幾個年頭，還是有開心的時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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例如小一時我成績很好，班主任送了一個筆盒給我作獎勵。紅色的鐵筆盒，上面有類似韓國卡通畫風的圖案，搬屋時大概不見了，但我永遠會記住。

例如小二時父親答應我如果測驗超過九十分會買一個芭比娃娃給我，我記得我和他去八百伴，最後挑了一個衣著比較七彩的，是我人生中第一個芭比。

例如小二時參加了合唱團，潘主任說唱歌前不要喝牛奶，不然會「漉口」，唱歌不好聽。

例如小三時因為中文作文有一篇寫得很好，我還記得那時候的班主任姓廖，教了一年好像沒教了，但因為他曾經讚過我的作文，8歲的我有了一個奮鬥的小目標。

例如小六時我們全班三十個女生一起參加英詩朗誦比賽，我還記得詩的名字是 "The Clocks"。記憶中我們嬴了幾次，比賽一直比到牛頭角。

例如小學時期因為父親開士多，我們姊弟三人常常有機會吃到不同的零食。嘉頓雪條 - 巨星、檸檬茶、穿梭機、大腳八雪糕...還有牛仔片、曲曲薯片、紫菜、鼻屎、四州蝦餅、桃哈多、乖乖、煙仔朱古力...很多很多。

例如父親有時會帶我一起去觀塘拿貨。我們坐51號，到荃灣再乘地鐵。回程時因為已經很累，我在巴士上會伏在爸爸的腿上睡覺。

例如小時候我會和小弟一起坐到最後排，一齊望向後面，看巴士後面跟著的車。

例如小時候我試過和小弟將一毫二毫的碎紙拋下街，大家打賭看看有沒有人會撿起(非常壞的行為，咱家住在六樓)。多年後和弟弟說起，他形容為「可見我們一直視錢財為糞土的性格沒變」。

例如小時候嫲嫲有時會帶我去球記買玩具，一般都是買紙公仔。紙公仔可以換衫，有時會有飾物，我曾經有很多套。美少女戰士、不知名的卡通、連當時仍未出名的小丸子我也有。紙公仔我都收在一個黑色塑膠的Snoopy袋入面。

例如小時候很喜歡新年，因為初一會回爸爸的士多，中午在嫲嫲家吃飯。我記得有段時間，在街市有一間鋪頭，拉上鐵閘的，但如果你識人，可以在裡面買煙花來玩。有一種是蝴蝶形狀的，點了以後扔在地上會周圍飛，有顏色的，像蝴蝶一樣。初二都會去外公家，外公總會放炮仗。我和弟弟都愛在已燒完的炮仗殘骸中，找出爆不了的炮仗，打開來看裡面的灰。

例如小學時代喜歡跟爸爸去帶街坊會辦的香港一日遊旅行團。去過彭福公園、鯉魚門、東坪州、塔門、黃大仙等等。

例如小學時代我的零用錢是$5一天，有時用來買$0.5一包的紫菜吃。

例如小學時期曾經在樓下的補習社補習。名字叫「精英補習社」，記得一個姐姐叫Mable，挺漂亮的。

例如小學時代小舅父知道我喜歡鄭秀文，會錄卡式帶給我，Say U'll be mine、叮噹、大報復...我已經喜歡鄭秀文很多年了。

例如蘋果日報創刊，我記得爸爸叫我到7-11買來看。那時候7-11在家計會斜對面，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變了海馬傢俬，現在變了甚麼，我不知道了。

例如中一開學前，媽媽帶我和姐姐去Kalm's買書包。我記得是$99一個，我選了綠色的「狗男女」圖案(是一個瘦瘦的男孩，和一個瘦瘦的女孩，中間夾了一條狗，卡通真正的名字我忘了，反正母親稱呼它為狗男女)，我很喜歡。

例如中一又入了合唱團，導師是曾太，矮矮的有點兇，但的確領導得很好。我還記得我們唱的其中一首歌 - 「小老鼠上燈台，偷油吃下不來，叫媽媽媽不睬，嘰哩咕嚕滾下來」。印象中我們好像拿了亞軍。

例如中三有一次英文考試，全班沒有人合格，本來我是其中一員，但仔細看有一題老師改錯了，我成了全班唯一的生還者。

例如中四，星期六日間中都和同學聯誼，有時去舊咖啡灣燒烤，更多的，是去其中一位同學家打麻將，玩到半夜/清晨。那一年會考仍未迫在眉睫，大家都很享受。

例如中四的一篇作文「一部手提電話的自述」被老師選中，收錄在中學的紀念文集。(其實那時候，我根本沒有手提電話，全靠想像寫出來。)

例如中五課堂的最後一天，有男同學在黑板上寫上四十個人在班上的花名，我的名字叫翻譯員。那個男同學，很喜歡鄭秀文，唱歌也不賴，想不到十多年後的今天，他去了做藝員，「變」了做韓國混血兒。

例如中五放榜的早上大夥兒先一齊去了飲茶，然後回去拿成績表。有成功的，有不成功的，到頭來在社會上發展，成績也不能決定一切。

例如中六跟朋友一起跑社際接力賽，拿了人生中唯一一面運動獎牌，而且是金的。

例如中六，竟然打倒修讀文學的同學，在校內新春對聯比賽得了冠軍。我對的下聯是「兔去龍來喜相迎」。數數手指，下年便足十二年前了，又繞了一圈。

例如中六七，兩年都拿了歷史科學科獎。

例如中六七，因為知道學校容許學生的病假上限，我中六總共請了九日假，叫同學扮家人打去學校請假。記得有一次請半晝假，下午跟同學去了戲院看戲，全院只有我們兩人，片名叫"Big Daddy"。

例如中七，有一科AS本來預計會成炮灰的，居然都拿了E。

例如大一，我又參加了合唱團，唱的又是Alto。聖誕節時合唱團一起去Pacific Place表演，唱聖詩，蠻自豪的。

例如大一，宿舍同房有段時間很喜歡在房內用電飯煲煲中藥，同房同時亦會點香薰僻味，我們的房間，有點「百味雜陳」。

例如大二，拿了大學期代唯一一個"A"，科目是Anthropology。

例如大二，和男生同學一起做project，領教了男生的粗枝大葉。我心急，但又不想傷大家和氣，忍得很辛苦。一次在半路談到功課，心煩了，哭了出來，男同學們手足無措，我說「沒事沒事」不想發怒，其中一個同學捉著我手臂，說「有事一定要講出來，講清楚!」，旁邊有學生經過，一定誤會了我們的關係，投以曖昧眼神，令我好笑又好嬲。

例如大三，找了一份在樓盤帶人參觀示範單位的工作，人工不錯，買了人生中第一隻用自己錢買的鑽石戒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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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了，回望以前，我有好多值得珍惜的回憶。人生畢竟總有開心的時候，只是在那一刻，或者你不覺得有甚麼特別，但仔細想想，還是有回心微笑的一刻。

十月會歸港，只有兩星期，我想見最多的人，做最多的事，創造更多回憶。

離開，是為了回來的時候更珍惜以前擁有的一切。

離開，是為了回來(1)

離開，是為了回來。

一直覺得這句說話很玄。要離開，不是因為不想再回來嗎? 如果想再回來，為什麼當初要離開?

我人生中的頭二十來年是在香港度過的。香港給我很多的回憶，有好的，有不好的。我在二十一歲以前因為年紀小，不成熟，自尊心強，愛面子，小事看得比天還要大。於是我腦子裡反覆想的，牢牢記住的，都是偏向不開心的人與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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例如小三時得了急性盲腸炎，母親陪我搭輕鐵進了屯門醫院做手術，留醫了五天。頭三天不得下床，手腕插了一個好像豆般大的東西，看到電視在播笑星救地球，心只覺有點悲涼。

例如小五時因為跟小弟爭尼龍椅，玩著玩著弟弟跌倒了，撞穿了頭縫了幾針，一直深感慚愧。

例如小六時因為派到band 3的中學而哭了半天。

例如中一時有男同學曾經在走廊於眾人面前笑我爸爸是開士多的。

例如中二時一個晚上父母吵翻天，爸爸有外遇，媽媽嚷著要走了，離開了便不再回來。大姐在房內靜默，小弟在房內哭，我在客廳哭...母親開鐵閘離開時，我捉緊她的手，抓住了一陣，終究抓不住她已死的心。鐵閘，最後還是關上了。

例如中二時老師在課堂上罰我站，原因是旁邊的男孩不停跟我說話，我搭了一句，兩人一同被罰，企足一堂。

例如中二時往一個同學家，因為是圍村，狗很多，我和另一個同學結伴行，大家都怕狗，一隻狗擋住了路，我們於是快步掉頭走，誰知道狗追上來，我絆倒了，右手留下兩個疤痕。

例如中三時老師在派試卷時，在不開名的情況下，笑我的答案太白痴。

例如中五在聖誕節時和朋友在尖東看燈飾，因為人比較多，我們分開了前後兩組。我和一位朋友走在前頭，居然有男孩來搭訕，我們連忙逃走。走在後頭的朋友看了不知就裡，說了一個極侮辱的詞語「瘟仔」形容我倆。自此我跟那朋友只限點頭之交，同時和當晚走在一塊的女孩成了好朋友。

例如中五時借了一本心愛的小說給一位同學，同學一個月後歸還。書，是明顯被水浸過再晾乾，皺巴巴的，同學的解釋是因為她放在窗邊，下大雨時弄濕了。故事的教訓 - 不要再借書給別人。

例如中五會考時，每天在早上四點鐘起身，作最後衝刺溫書。

例如中六時我是唯一一個文科班學生，埋了理科班的堆去選學生會。因為最後理科班的內閣嬴了，有人覺得我有丁點出賣了本班同學，但在我看來，理科班的同學都是原校直升的多，我對他們比對由外校生組成的班子熟悉。而且我們班的內閣早已埋班了，理科班不夠人邀請我，大家是雙嬴局面，我亦沒有計較輸贏問題的心態。

例如中六參加校內歌唱比賽，怕得腿發抖，面無表情，非常緊張，最後嬴了季軍。

例如中七因為咳得厲害去看西醫，照肺看到肺部花了，醫生寫紙要去醫院留醫數天。好朋友跟另一位朋友提到我進了醫院，後者說一句「我跟她不熟」，自此更明白何謂真正朋友。

例如中七遇人不淑，做了一件天大錯事，心驚膽跳了一星期，後悔不已。

例如大一時因為跟幾個男生比較談得來，又被「只與女生做朋友」的同學視為異類。

例如大一時電了一個很失敗的髮型。

例如大二時還未學乖，做了一件更錯的大事，真正受了教訓，引以為恥，不敢再放肆。

例如大二時讀了一科全無興趣的 Aesthetics，拿了一個不致肥佬，但又感覺奇恥大辱的"D"。

例如大三...考完final 後幾天，不同住的父親因為跌倒，中了風，留院幾天後，一個清早我和弟弟收到電話後趕去醫院，父親還是救不過來。父親的「太太」在醫院哭得呼天搶地，我和弟弟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哭，我第一次主動伸手去捉住小弟的手，大家雙手緊握，卻半句話都沒有說，因為彼此都明白。

過後的幾個月，我有時會不受控制的哭。父親兩字，不能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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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緒混亂，要整合起來不容易。二十一歲以後我盡量叫自己不要再想太多。想多了，鼻子酸，又禁不住哭。我不堅強，不過我經歷了不少，這一切都令我成長。

我不是完人，但我想做得比以前好。

怎樣察覺到自己開始老了?

怎樣察覺到自己開始變老了?

1) 看到年紀相近的女生開始有魚尾紋/眼紋，會為自己仍然未有而暗中竊喜，頻呼好彩。

2) 以前會嫌八十年代的歌曲老套。不知從何時起卻開始欣賞舊旋律，喜歡上林憶蓮，陳百強和林子祥。

林憶蓮的CD 燒了三隻，三天兩頭總要播一下，在開車時哼唱。

愛上了陳百強的「有了你」、「偏偏喜歡你」、「漣漪」。

會為林子祥「最愛是誰」的歌詞而感觸。

3) 開始體諒母親，長途電話打得勤一點，嘗試把語氣放輕，不要太倔。最近在電話上教家母上網用MSN messenger，因為看不見她的電腦，單單是教怎樣登入就用了兩小時，難得我竟然沒有生氣，的確進步了。

4) 聽到要坐長途車便怕了。

5) 不介意公開自己的年齡。

6) 在聽到中學老師就說現在的中學生不會為失去手機而不高興，反而會因為有藉口去叫父母買新的而高興，感到心寒。(我記得中學時期被偷了手機，我哭了兩天。)

月尾便會又添一歲了! 但願我年年青春。